亞洲經濟體及其債券市場呈多元化發展,但相對具有韌性。例如,東盟地區的人均收入在過去二十年增長超過三倍。尤其是越南,居民收入已較 2000 年增長十一倍。1 國際貨幣基金組織最近的一份報告顯示,該地區相較其他經濟體擁有人口紅利優勢,即工作年齡人口多於撫養人口。2 部分市場(如新加坡)經濟高度發達且充分多元化。另一方面,區內的其他市場致力於提升教育水平,邁向以服務為導向及高技能為主的經濟架構,從而提高生產力。3 隨着經濟及監管改革的持續推進,這個進程預期將會延續。
自 1990 年代以來,亞洲各地央行已強化其政策架構,確立更明確的政策任務,並實現更高程度的政治獨立性。亞洲越來越多央行採用通脹目標機制,更有效地穩定和管理市場預期,並在必要時透過加息控制通脹壓力。雖然加息在短期內或許不受歡迎,因其通常會提高債務人的成本,但從長遠來看,加息有助於增強外界對央行能力與獨立性的信心。這有助吸引更多投資者進場,推高債券市場發行量。
另一項有利發展是削弱市場穩定性的貨幣貶值情況有所減少。劇烈貶值可能引發連鎖反應,促使投資者拋售資產,進一步加大本地貨幣壓力。若投資者對央行的權限及其獨立性充滿信心,便會相信不會發生劇烈貶值,或即使出現亦會得到有序管理。
近期,亞洲部分貨幣兌美元因關稅不確定性而走強。然而,過強的貨幣不一定對經濟有利,因為出口產品價格上升將削弱外需。儘管如此,若貿易政策不確定性消退,美元當前的弱勢或風險溢價亦可能逐步消除。由於關稅的影響,從亞洲發往美國的訂單延遲現象大幅減少,同時亦減緩了原本用以兌換本地貨幣的美元資金流入。5
部分區內貿易實際上可能是將原本運往美國的貨物轉運至越南等第三市場,以規避懲罰性關稅。然而,接收這類貨品的市場可能會對本地產品構成競爭,並與美國產生龐大貿易逆差,從而導致美國重新施加或加徵關稅。6
區內債券的到期年限(或「期限」)整體亦呈上升趨勢。2024 年,亞洲地區以發行規模加權計的本地貨幣政府債券平均期限為 9.2 年,而現時流通債券中,有 54.1% 的到期日超過 5 年。7 這有助於債券市場發展,因為投資者可選擇不同期限的債券,更有效地配對其預期負債。長期債券對利率變動更為敏感,並使投資者能夠在未來日期鎖定已知的利率。這一點對於有長期負債的退休金及其他機構尤其重要。
亞洲本地貨幣債券的投資者類型因市場而異。在中國與印尼等市場,銀行與退休金佔據主導地位。在越南與泰國,保險公司和退休金則為主要持有人。在大多數市場,中央銀行和外資亦持有部分債券。8 一般而言,投資者類型的多元化有助降低市場集中度,從而減少對單一類型投資者的依賴。
貨幣遠期與互換等工具的應用日益廣泛,有助管理利率與匯率風險,亦促進了區內的發展。市場間的貨幣互換安排可改善外匯市場的短期流動性,減輕貨幣融資市場壓力,並促進貿易與投資活動。9
2024 年,東盟+3(即中國、南韓與日本)的可持續債券市場發行總額達 2,370 億美元,其中 75% 為本地貨幣計價。10 截至 2024 年底,東盟+3 地區的可持續債券市場規模幾乎與歐盟 20 國相當,環球市場佔有率分別為 25.5% 及 30.4% 。可持續債券的主要發行人為私營機構,佔發行量的 65.1%。11
若法律、監管及政府框架持續優化,亞洲本地貨幣債券市場有望進一步發展、深化,涵蓋更加多元的發行人和投資者類型。